他们都说她砍了父母八十一斧子

　　他们都说她砍了父母八十一斧子说到英国几百年间广为流传的黑暗童谣集——《鹅妈妈童谣》，相信很多人对它都有些了解。而接下来这首童谣，就取材于我们今天要讲的案件。

　　秋河市中有一个白手起家的富商——老鲍登，他的个人财产达50万美元之巨，显赫一方。在老鲍登家，还住着他32岁的女儿莉齐·鲍登（下文称莉齐）和莉齐41岁的姐姐艾玛，以及老鲍登的第二任妻子雅比，另外还有一个26岁的女佣。

　　那天早上，老鲍登吃完饭就去上班了，大概十点半到家。回到家的他照常理应该在前屋的长沙发椅上休息，但是，莉齐却在前屋沙发上发现了父亲的尸体。

　　她大声呼喊，邻居们问讯赶来帮忙时看到了老鲍登死在前屋的沙发上，脸部面目全非，有多处砍伤，屋里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地板上、沙发上、甚至连墙上的画都未能幸免。

　　紧接着，邻居们上楼查看时又发现了老鲍登的妻子雅比，她倒在了已经干涸成黑色的血泊中。而雅比身上的伤口显示，杀死两人的凶器应该是同一类型。

　　法医根据尸体的温度、血迹和消化系统中的内容物进行尸检，推测雅比可能是9点30死亡，而老鲍登则是在11点死亡。

　　这一结论引发了人们一连串的猜测：为什么杀人犯要在屋里待90分钟等待老鲍登回来？死亡时女佣布里奇特和莉齐应该正在屋里，凶手为什么不挑选家里没人的时候作案？

　　而案发现场中，老鲍登的衣裳整齐，手上戴的戒指和银腕表、口袋里的80美元以及屋里的东西都没有人动过，似乎也能够排除外来人员偷盗抢劫的可能性。

　　经过警方的调查，案件终于有了一些进展——警方在老鲍登家的地下室中发现了一把带血的斧子，上面还沾着一些毛发。

　　随后，警方根据线索拟定了一份嫌疑人名单，对名单上的每一个人进行排查。发现可以被列作嫌疑人的四个人，其中老鲍登前妻的弟弟约翰·摩斯、大女儿艾玛·鲍登）都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约翰·摩斯虽然案发前一夜在老鲍登家过夜，但是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分就已经离开去了自己的朋友爱莫里家，爱莫里夫妇也为约翰·摩斯做了不在场证明；

　　老鲍登的大女儿艾玛那天正好离开家去15英里之外探望朋友，案发当日她与朋友在一起，而在当时的条件下，15英里的距离如果要来回做案基本上是做不到的，艾玛嫌疑被排除。

　　女佣供述，自己在案发那天的早上被雅比叫去擦窗子，这是她每年夏天必须做的繁重工作，然后她自己溜达到了后院摘了几颗梨，并在那吃了几分钟。

　　警方很难从这种直接简单的表述中找到漏洞，而女佣后来的行为也没任何可疑的地方，女佣的嫌疑也被基本排除。

　　首先，警方在莉齐的一只鞋和一条裙子上发现了很小的血迹斑点，尽管她解释说是月经血的残留，警方仍有理由怀疑这就是老鲍登夫妇的血液。

　　其次，还有人注意到当时在案发现场的莉齐到达楼上卧室时，身上的浅蓝色衣服已经换成了紫色和白色相间的套装，而案发几天后有人发现她在锅炉里焚烧那件蓝色衣服。

　　在提供不在场证明时，莉齐说她案发时在谷仓阁楼上找铁块，还在那吃了一个苹果。但是经过调查发现，顶楼地板上的灰尘并没有踩踏过的痕迹，也没有发现任何吃苹果留下的苹果皮或是苹果核。

　　莉齐解释说，找铁块是为了钓鱼，周末去河边野餐时能用得上，但最近五年内莉齐都没有钓过鱼。她说钓鱼是教堂野餐时的活动，但那个活动根本就没人听说过。

　　除此之外，有药店的店员证实，莉齐案发前一天在他们那购买氢氰酸，说是要除海豹皮斗篷中的虫子，当时的店员因为莉齐没有处方而拒绝了她。

　　莉齐还具备充足的杀人动机：她与父亲的关系并不好，白手起家的老鲍登吝啬古板，但莉齐渴望社交，渴望年轻人该有的生活；老鲍登在财产处理方面对妻子雅比很照顾，他已经将某一所房子的所有权转到雅比名下，莉齐对继母能继承父亲的财产感到非常愤怒。

　　就在这时，著名律师詹宁斯出场了，他扭转了案件的局面。他不断把莉齐的形象往纤弱无力的贵族淑女上引导，莉齐在庭审上的晕倒也成功博得了法官和全部由男性组成的陪审团的同情，再加上缺乏有力的犯案证据以及目击证人，几乎没人相信她杀了自己的父亲跟继母。

　　恰巧，几乎是同时，秋河市又发生了另一起杀人案。乳牛场农民史迪芬的女儿玻莎(22岁)因为解雇费被20岁左右的葡萄牙移民乔斯用斧子砍了23处后死亡。

　　最后，陪审团判定莉齐无法自圆的那些说法是庭审时被误导的，认为莉齐购毒药与谋杀案并没有什么关联。

　　莉齐·鲍登于1927年过世，终年67岁。去世时她将大笔财产捐赠给了“防止动物协会”。同时，她在被释放后的种种善举也引发了一系列后世的关注……

　　尽管当时案子已经结束，莉齐仍然是头号嫌犯，而她娇弱的爱护动物的淑女形象和残酷冷血的杀手形象，更是让莉齐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即便过了一个世纪，人们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此案的争论。

　　在案发后不久的19世纪，有一位作家把莉齐写成梦游患者，说她在梦游中犯了谋杀罪；而另一个神秘作家在他1984年的小说中把她写成了同性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她在与女仆幽会时被父母发现，于是杀死了他们，但女仆在审判后离开并嫁给了一个男人的事实似乎意味着这不是事情的；还有一个著名的说法是，莉齐被她父亲所以愤而杀父，当然，这几乎没有证据支持。

　　之后，此案又被编成歌谣收录在《鹅妈妈童谣》这部广为流传的文学作品里。短短的歌谣把莉齐塑造成杀死父母的狠姑娘，莉齐也成为了几个世纪中孩子们的心理阴影。20世纪，改编自此案的芭蕾舞剧《瀑布河城传说》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推出。在这部舞剧中，莉齐最后被定罪，并送上了绞刑台。

　　2006年上映的《莉兹·玻顿的诅咒》，讲述的就是在这个传说的基础上衍生出的一百多年后发生的相关故事；最近的2014年，又出现了一部了偏纪实的电影《持斧的女人》，讲述了莉齐·鲍登案的始末，剧中的莉齐被塑造成了一个被恶毒父母，几乎失去了属于正常年轻人应该有的一切的少女形象……

　　[1]《悬案 犯罪史上八宗惊世疑案新探》 美 约翰·道格拉斯 马克·奥尔沙克著；邓海平译

　　“法医秦明”系列小说包括《尸语者》《无声的证词》《第十一根手指》《清道夫》《幸存者》，新系列“守夜者”即将上市。